家乡的火焙鱼
又是流火七月,正是湖南农村最忙的双抢季节。在短短的半个月里既要忙着把早稻收回来,还要把田耕耘好将晚稻的秧苗插进田里。毒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头皮发麻,沿河各村里的抽水机日夜不停的往稻田里灌水。 门前小河里的水则一天比一天少,一直少到只有水泵码头河湾的深潭里有水的时候。便有好事的按耐不住了。选着中午都在睡午觉人少的时候偷偷的用雷管自制的炸药往潭里扔了两个。随着引线没入水中一阵白色的水泡泡冒过后。两声巨响如睛空霹雳。随着水柱冲天而起,震晕的不仅有躲在河底岩石缝里的大鱼小虾,还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的附近村子里的男女老少:“炸鱼了,闹河去”。
住的远的去得晚的当然捞不到大鱼了,但河就是这样“闹”起来的,撒渔网的,用长竿渔蔸捞的,用竹爬拱的,用竹渔罩的罩……工具各种各样,但河汊里密密麻麻的人群目的只有一个:捞鱼吃。那时河里的野生鱼也真多,鲤鱼、鲫鱼、青鱼、年胡子、翘嘴白条、花手巾、长须老目虾、黄鸭叫、沙鳅……
待到曲终人散不论鱼的大小,家家户户的盆子桶子里总会对得住晚饭的。只是这种竭泽而渔的场景都只里少时的记忆了。如今的河里水质一天一天的变差,鱼也越来越少。滥捕滥伐的恶果则越来越明显。只有一种叫火焙鱼的味道越来越令人记忆深刻。 鱼虾捞回家一顿肯定是吃不完的,于是大人小孩全家齐上阵~剖鱼。大的鱼晚上先和着那鱼籽鱼泡煮上一锅,吃不完的腌起来薰腊鱼,小的也不能扔,挤去鱼的内脏洗gan净,勤快的女主人会开着夜班,极有耐心的在土灶台上的大铁锅里抹上点油,烧上一点火,将小鱼小虾一点点的烘焙干。 这可是个极细致的活。灶里的火不能太大。大了会把鱼烤焦,锅里抹的油不能太多,多了鱼皮都会沾在锅底上,一次不能焙太多,欲速则不达,多了不但焙不干还会粘成一锅糟。焙好的鱼两面焦黄,在太阳下晒得干干的,或用谷糠烧点冷烟薰一下,挂在通风处的竹篮子里任你放多久都不会坏。 想吃时候从篮子里抓一把撕开肚皮去掉未尽的内脏和主刺,拧去有腮的脑袋,用清水泡一泡,在锅里放茶油炸得黄黄的。下点花炮之乡浏阳特产的干豆豉,和着自家园子里正当季节的青红尖椒和切得细细的,似专为江南水乡鱼虾而生长的紫苏。那股子和着辣味的炝人香味,由外而内的逼出了你的食欲。
火焙鱼的焦、脆、香、辣。套用老干妈豆豉辣椒刚出来时的广告。搁火焙鱼这就是:桌有火焙鱼,饭锅很快见了底。 呵呵!还要我说吗?赶紧去就近的湘菜馆找个位子吧!记得和大师傅说一声要吃正宗的,不但要煸炒出尖椒的香辣,火焙鱼的焦,香,脆,还要别忘了放点豆豉和新鲜的紫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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