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的这一碗,才是正宗的上海味儿
朋友都知道我是个怀旧的主儿,没事就爱收集一些老物件。也不干别的,就放在书房,图个喜欢,看着心里也舒坦。
昨晚,正吃饭的点儿,快递打电话让我到楼下取个件。我以为又是惠子买的化妆品衣服什么的,就赶紧小跑下去。咦?寄件人俊祥!快打开看,给我寄的什么!
终于费劲拆开,一本复古样子的画册,打开一看,每一张都是老上海的特色记忆。弄堂里的虎皮大花猫,举着爪子在大树底下扑耗子;穿花裙子的鼻涕小孩,搬个小凳子在屋门前添冰棍;裁缝店内低头挑选布料的时髦女郎;红木桌前抱着大碗舔碗沿的可爱少年......
扑哧一声,笑出来了。没忍住,因为那个自诩为可爱少年的人不就是我嘛。
俊祥是我大学同学,如假包换的正宗上海人,痴迷摄影,从小在弄堂里长大。一到周末还没睡醒,就非把我们都叫起来,然后挂着个相机把我们带出去拍照,什么小巷子偏僻的地儿他都能找到,俊祥带我们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弄堂。
那时候的上海还是老上海,到处都是弄堂。因为晾衣架上遮天蔽日的衣服,弄堂里好像总也不见阳光,加上上海本身潮湿的环境,更显得潮湿阴冷。弄堂口的商店里总是弥漫着一股烟、酒、肥皂、酱油、香烛的混杂味儿,这是上海烟纸店里的标志气味。
一到夏天,就能听到走街串巷卖冰棍的,喊着熟悉的'棒冰缺伐棒冰'的叫卖声,一大群小孩子就纷纷拿着零钞出来了。
我们出去的时候都是在清晨,有很多卖早点的摊子,我们会在学校附近的弄堂口吃上一碗豆腐花或者柴板馄饨。豆腐花是装在那种绿色的保温桶里,咸甜口味都有。自古是南北咸甜豆腐脑之争,谁好谁坏且不去争论,合适自己就行。
俊祥爱好甜豆腐花,我吃不惯。只吃咸味的,老板会拿个大碗瓢上两勺,在上面撒上一些葱花、酱油、麻油、喜欢辣的还可以让老板加点辣油,最后撒上榨菜香菜碎、小虾皮和紫菜。柴板馄饨则是现烧的,立个煤球炉子,水烧开,小馄饨一个一个跳进去,在锅里被烧得笃笃滚,那时候还总是嘟囔着让老板多放点蛋皮。
我有个坏习惯,遇到好吃的总喜欢扒碗。这么多年,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柴板馄饨和咸豆腐花我都爱吃,吃一次我扒一次碗。最初俊祥受不了还数落过我几次,最后也都习惯了。这不,这张扒碗的照片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拍的呢?
相册拿回家,惠子倒很喜欢。还说要把我扒碗添碗沿的照片,放在厨房裱起来。我没答应。
旧时的上海,最为热闹的就是弄堂,而现在,这样活色生香的弄堂却不多见了。怕是只能在照片里寻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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